我是一个70后,对于小时候的很多事至今还记忆犹新。因为那个时代物质还比较贫乏,人们才刚刚解决了温饱问题,因此我小时候没有一个小孩是不馋的,所以当年大人口中的“小馋孩”绝不是一句贬义词。
我的父母老家都是一个村的,因为父亲上大学后参军,所以一直都在外地工作,但是老家的长辈和亲戚每年都是要回去探望的,所以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过年,因为一到年底可以回老家和吃好东西,毕竟当年农村能够出个大学生并且在城里吃“商品粮”的人,在整个十里八乡也没有几个,我父亲可以说是他们家族的骄傲。
我记忆最深的就是79年年底回老家过年下馆子的事,当年的交通不像现在这么方便,回趟老家是要坐轮船然后倒绿皮火车,这一趟在路上就要一天一夜,下了火车还要坐马车走30多里地才能到老家的村子。
那年回老家在小县城下的火车,当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,我三叔接到我们回来的电报,赶着马车到火车站来接我们。
因为当年我父亲工作比较忙,他还在外面出差,因此我和哥哥是跟妈妈一家三口回的老家。
做了一天一夜的船和火车,可以说是又饿又乏,出火车站的时候被车站旁边一家国营饭店传来的饭菜香味所吸引,于是央求妈妈领我跟哥哥还有三叔进去吃点东西。
当年的饭店是要粮票的,而且是要好饭菜先开票交钱,然后自己去窗口端。我们因为是外省的,所以只能用全国粮票,不过全国粮票要比地方粮票多买点东西。
当时的国营饭店也不像现在的饭店什么都有,主要经营的就是那么几种炒菜和一些主食,我们去的这家饭店是老家县城里的老字号锅贴铺,当年一个锅贴1毛钱,里面主要都是羊肉的,我们四个人要了10个锅贴,然后外加一人一碗馄饨,记得当年花了不到3元钱。
这家店的锅贴可不是像我们现在饭店要的那种比饺子大一点的锅贴,而是用发面做的类似现在的馅饼一样的小肉饼,里面的馅就是羊肉和大葱的。
当时我们四个人两个大人和两个孩子,10个馅饼也就吃了6个,剩下的4个被三叔揣回家给我的堂哥和堂妹吃,给这两人乐的直蹦,因为他们长那么大还没有吃过“馆子味”。
生产队时期农民都是靠挣工分生活,一般自己家里也就养点鸡下的蛋可以换两个零花钱,而且农村也根本没有饭店,即使是县城里的饭店也不是很多,因此当年的农民如果能够下一次馆子,那是值得炫耀很长时间的一件事。
我父亲回老家领我姥爷进城看病的时候,在饭店里领着他吃了一顿饭,当时花了3块多钱,我姥爷活着的时候是四处跟人炫耀,说是自己得了大女婿老大的“济”。
当年我父亲请他吃的是一家清真饭店,也就是一碟酱牛肉、一个扒牛肉条,然后外加一屉烧麦,但是姥爷非要再要一屉,全都用纸包着带回家给孙子和孙女吃,为这事我父亲还念叨过:“看来孙子永远都比外甥亲,老爷子走哪都惦记着家里的小的。”
生产队时期农民除非有事进城办事,实在赶不上饭口才会舍得在城里下馆子,不过大多是吃2毛左右一碗的素面,如果奢侈点的会点上3毛钱的三鲜面,那就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,如果2元下馆子完全可以整2个纯肉菜,然后还能把主食吃到饱,不过有这样经历的农民基本上都是凤毛麟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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